大家鼠自述
我,老鼠。学名褐家鼠,小名大耗子,白种人叫我们挪威鼠。我们老鼠可谓是大家族。在地球上动物界5000多种类,我们就占2800多种。地球人口不过五、六十亿,我们有五、六百亿只。因为我嘴里生长着两颗向前突出的终生生长着的门牙,人们把我归于啮齿类。“啮”字从中国象型字上理解就是“齿”在“口”外。中国人真聪明。
我们哥儿们在野外生存是叫野鼠,像仓鼠、田鼠、跳鼠、鼠兔、鼢鼠、松鼠……在室内生存的叫家鼠,除我之外还有黄胸鼠和小家鼠。我和黄胸鼠别名叫大耗子,小家鼠叫小耗子。有人傻乎乎地说小耗子长大了就是大耗子,真没文化。我们是两个不同的品种,小家鼠当了爷爷,也就7 、8公分长,我们两个月就能长20多公分。
人类把我们恨透了,什么脏水都往我们身上泼。什么“鼠目寸光”、“投鼠忌器”、“胆小如鼠”、“抱头鼠窜”、“无名鼠辈”,什么 “老鼠过街人人喊打”、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”,什么“龙生龙、凤生凤,老鼠儿子会打洞”,我的儿子会打洞惹着谁了,这都哪跟哪呀。但从这么多专用词上看,我们和人类的关系多么密切了。爱委会上世纪50年代就把我定为“四害”首要分子。开始是我和苍蝇、蚊子、麻雀。后来给麻雀平了反,加上了臭虫。臭虫基本杀绝了,换上了倒霉的蟑螂。只有我们前三位雷打不动。可见人类亡我之心不死。但遗憾的是,5000年来,跟我们斗来斗去,至今没决出胜负来。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,反而我们越来越多,占了上风,有的地方还出现了我进人退的大好局面。现在只要有人的地方,就有我们老鼠,知道我们厉害了吧。
我们寿命不长,活一年多,小家鼠也就六、七个月。我们出生75天就能生育,小家鼠42天就性成熟,而且多子多孙。如果条件适宜,我们一年可产10来窝,平均一窝7只还多。不是有句老话,“一公一母,一年二百五”,我们就是靠数量和人类周旋的。
人类恨我的原因是因为一起历史旧案。地球上发生过三次鼠疫大流行。公元6世纪,也就是1500年前那次,鼠疫从埃及传入欧洲,死了1亿人,东罗马帝国就死掉一半人;17世纪那次大流行,欧洲1/3人口,也就是2500万人丧生;最多的 一次是400年前也就是18世纪,仅伦敦市就死亡了6.8万人,亚洲死亡4000万人。这次中国也未能幸免,死了1300万人。世界卫生组织说,因鼠疫死亡人数超过了历次人与人战争死亡人数总和。但我们也是受害者,那是细菌搞的鬼,我们不过是“传媒”之一。我们死了多少?谁统计过了。现在鼠疫少了,又说我们能传染30多种疾病,什么出血热、伤寒、脑炎等。有的听都没有听说过,什么叫登革热、黑热病。有些都是跳蚤干的事,有些是蚊子干的事,它们吸了我们的血然后又去吸人的的血,传来传去,凭什么都记在我们身上,我们比窦娥还冤啊。
我们每年粮食是吃点,但世界粮农组织说每年有20%粮食是我们吃的,价值170亿美元,恐怕统计有水分。我一天吃25克就够了,小家鼠才吃3-4克,我们吃的都是垃圾箱、纸篓中的残羹剩饭和烂菜帮菜叶,地里的粮食都是野鼠干的。说出来没有人信,我们也计划生育,当一个环境食源、水源、活动空间养不起更多的老鼠,我也控制生育,甚至发生鼠间战争和大规模迁徙。因为一定环境的容纳量是一个定数。你们人还要带套、吃药,做什么人流。我们不想生了,可以在肚子中就让那个它化掉。
当然有些事情,是我们不经意造成的。譬如,南方某工棚着火烧死80多名女工、北京地铁停电、货轮境上长江大桥、钢铁厂停电……都是哥们不懂电造成的。要知道,我们的啮齿是不停的生长着,我的牙必须磨呀磨呀。怎么办?就是咬硬的东西。我们的咬合力每平方厘米260公斤,什么立柜、木头、电线、电脑等,咬坏了人的东西,造成那么大后果,我们怎么会预料到。关于咬衣服、咬报纸,那是娘们有喜了,要坐月子了,哥们是不会干那个事的。小家鼠不一样,它们懒得连洞都不打一个,总爱在人的床下、书橱里做窝,而且就地取材,乱咬乱嚼,惹的人愤怒。
不过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,我们是运动会五项全能冠军,没听说过吧。哪五项,跑、跳、爬、钻、游。先说跑,公的一生跑路3200公里以上,母的能跑8000公里,什么概念,也就是从北京跑到广州吧;速度是五趾跳鼠第一,它连跑带跳百米速度和约翰逊等速,就是和人的世界冠军纪录相差无几;是十秒整;跳更是我们的拿手好戏,别看我身高不足8厘米,我们静止起跳高达1米,是我们身高的十倍,连小家鼠都能跳25厘米。你们人的跳高世界冠军身高两米多,不连2.5米都跳了几百年还没跳过吗?我们跳远,不用助跑,能跳1.2米,如果从二楼跳下,可跳23米远。钻更是我们的看家本领,我们腰粗10厘米,但能钻过1.2厘米的小洞,小家鼠更能,它们能钻过0.6厘米的小洞;游泳小家鼠就完了,它是旱王八,洞庭湖中华田鼠号称水耗子,游泳最远,在澳大利亚,我们几个哥儿们逼急了,曾游过了4公里的海峡,如果在35℃水中,我们能连续游72小时,游速达到1.4公里/小时。我们在水中闭气可达30秒钟。要不我们怎么能从下水道钻到人的别墅里去;爬的冠军我们当仁不让,黄胸鼠能在直上直下的墙上如腹平地,我们也能在36厘米粗的管子内外爬上爬下。怎么样,别看单项上我们可能不如人,论全能,我们打遍天下无敌手。为什么,我们的DNA跟人只有百分之一的差别,谁比谁优秀还不一定呢。
其实上帝给我们生的五官也是最优秀的。我们鼻子天下第二(比不过狗鼻子),能嗅到埋在地下十厘米深的种子气味,能隔着瓜皮嗅出西瓜的生熟,能嗅出食物中含百万分之一的灭鼠灵。我们的耳朵听力惊人,人能听到1.5万赫兹的声波,猫能听到6-7万赫兹,而我们能听到9万赫兹声波。2004年11月东南亚大海啸和1976年唐山大地震,最早发出红色警报的都是我们哥们。我们眼神也不差,只是有点色盲。花花绿绿的世界在我们眼里就是灰色和白色两种,但人类说我们“鼠目寸光”是绝对无知。白天老鹰在几百米天上飞,我们绝对能看到。晚上,小家鼠都能看到15米左右的物体移动。你们人却是“伸手不见五指”,就是说伸出手来都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头,笨死了。触觉就别说了,人是用手摸摸这摸摸那,我们就用胡须一量,就知道冷热宽窄,用不着爪子乱摸……
当然,我们也有天敌。猫儿已经让人给宠坏了,每天鱼呀肉呀,一斤猫粮四五块钱,它们才懒得抓我们。蛇是可怕的,它们可以钻到洞中吞掉我们,特别是毒蛇,晃着它的三角头,吐着血红的信子,很吓人(更吓鼠)。但令我们宽慰的是,野生蛇都让人给吃光了。剩下的什么黄鼠狼、猫头鹰、狐狸、老鹰都越来越少,而它们很少能来到寻常百姓家抓我们。所以,我们的天敌越来越少,尽管它们都被定为“保护动物”,也繁殖不了多少。最近发现管闲事专家狗越来越危险,特别是流浪狗,穷凶极恶,它们还真把拿耗子当正事了。
最后,说一下我们的最大愿望:那就是什么时候,我们也能享受大熊猫的待遇,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,因为只有那时,我们才能有安全感。